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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父亲节】父亲的手

来源:科研院项目部  作者:文/杨静发布日期:2020-06-21字体大小:【 浏览次数:479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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提笔写父亲,一种久违之感顿时涌上心头。父亲离我是那么近,可我却觉得我们是如此的陌生,任我如何伸长手臂也总是触摸不到他的身影。

父爱如山,父亲严厉刚毅的性格早已植根于我心中。幼时的我总是怯怯的躲避着他那犀利的目光,那是我总想摆脱的一抹阴影。父子之间的距离就这样渐行渐远。直至今日我同父亲交谈时,目光依然在四处飘荡,无法落脚。然而这次偶然间目睹了他的那双大手,细心捕捉着他那双手上积淀的岁月勾起了我对往事的回忆。

回眸往事如梦,父爱深沉依旧。那年夏天,我十二岁,我凭着优异的成绩考入了县里的重点中学。记得那是父亲送我去上学。我怀着对另一个世界的憧憬而张开双臂去拥抱一道灿烂的风景。当我回过头时,父亲早已被我远远的抛在了后面,只隐隐约约的看见扁担上的两袋行李来回的摇晃着。我摆弄着路边的花草,急切的等待着。父亲用他那双大手扶着摇晃着的行李脚步稳健地向我走来。望着颇有兴致的我,父亲先是脸上挂满笑容,可随后又陷入了深深的沉思,那是担忧,是不安。对此,我很不解。父子俩一路并肩走着,没有言语。就在父亲将我的一切都安排好准备离开时,无意间看见宿舍其他几个孩子都在摆弄着父母给他们新买的复读机。我同父亲一起走出宿舍,父亲没让我送就径自走了,而我此时正要去学校领书,我们就此别过。

当我抱着新书回到宿舍时,床头多了一部崭新的复读机和初一上下两册的英语磁带。盒子里留有一张字条,上面是漂亮的四个行书体大字:学好英语。这几个字写得很有力度和骨劲,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字。我知道这需要父亲一周的工资,起初我很用心的学英语。然而一学期后,磁带盒装的全都是流行歌曲。那首《黄昏》让我的青春步入黄昏,昏昏沉沉,不知东西。寒假成绩单上英语一栏的88分绝不是一个幸运的数字,它换来的只能是皮鞭抽打过的血痕。我恐惧的抬头望着父亲举起皮鞭的手,青筋暴涨,愤怒的颤抖着。因长年在外务工,他的手布满了深深浅浅的口子。此时有些口子已经被挣破流出血来。而此刻我只是漠然的看着,更多的是顾影自怜身上的痛。我愤愤不平的想:“一次考试能决定什么?”可事实往往并非我想得那么简单。此后的我愈发的沉醉在城市的浮华和诱惑之中,父亲的电话是我睡梦中恐惧的声音。我与家的距离远了,唯一这跟牵引我的电话线也经常被我拒绝。我不想面对任何人,尤其是我父亲。我想父亲是无法用他的双手将我拉回现实了。

上大学时,父亲送我,我不让,可他执意这样做。那天,我们各自走着,父亲拎着箱子,我背着斜挎包,仿佛是两个陌生人。这次父亲没有了笑容,表情严肃的叫人担心。显然父亲对我就读这所普通大学是很不满意的。当父亲准备离开时,他缓缓地从裤子口袋中掏出那张银行卡塞到我的手中,只说了句:“以后每月初记得从卡里取钱。”当他的手放在我手上时,我感到了一丝沉重,那已经瘦骨嶙峋的手依然那么有力量。我还站在那里回味着父亲的这句话,父亲已经走远了,只留下枯瘦的背影在我的眼眶间晃动。

当我来水电八局科研院长九项目部报到时,父亲帮我提着行李,送我到车站。他那双黝黑的大手很有力量,提着箱子,他依然步履匆匆,我紧跟其后。再次凝视着他那拎着箱子的手,突然发现它是那么的好看,来回摆动着犹如飞舞着的黑蝴蝶。我跑向前去抚摸他的手,与他共提那只箱子,我们相视一笑,此刻父子之间心与心的距离拉近了许多。

工作后我更是很少回家,早已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。这次回去也是父亲打电话“请”的。还未进屋,先闻满屋饭菜的香味,一股久违的快意之感油然而生。原来只是我从未留意这些平淡的近乎琐碎的细节。饭后,已经躺下休息的我脑海中全是父亲的形象。

当这些画面在我的脑海中如溪流般汇聚到一起时,我的眼里尽是泪水,心灵最深处的那一泓清泉还是被这次偶然的碰撞溅出眼眶。父亲用他的那双手托起了我的明天,而我却一无所知,始终逃避着这一切。越是偶然就越是真实,这种真实被泪水编织成朦胧的诗章,此刻我清楚地感知其中的诗意,并敏锐的捕捉到这一沉重而又欣慰的瞬间而感恩和释然。记得泰戈尔的诗中有这么一句:“蜜蜂从花中啜蜜,离开时谦虚地道谢,浮夸的蝴蝶却相信花是应该向它道谢的。”此时的自己心虚耳热、羞愧难当。至此我才读懂了父亲那双手的含义。

父亲的那双手是我成长的保护伞,为我遮风避雨;父亲的那双手是我生活的“摇钱树”,使我衣食无忧;父亲的那双手是我人生的两堵墙,让我有所依靠。但人生的路途需要自己的脚步去丈量,往后的我将用更加坚定的脚步走出自信的人生,而父亲的那双手将永远指引着我走过每一个春秋冬夏!

居家的生活总是舒缓而短暂,再次踏上征程,我用力地向父亲挥手并大声对他说:“爸,您回去吧,我会好好工作。”父亲的眼眶湿润了,但我分明看见他在笑,这次父亲笑得很纯粹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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